第4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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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8 章
有個口直心快的直接說：“這麽冷的天，剛剛雪又下的那麽大，街市上根本沒有行人，要想找個人易如反掌，除非是已經被大雪埋了。”
元清身子微微一顫，抖落幾片飛雪，回眸冷冷望去，淩厲的鋒芒刺的那人瞬間閉嘴。
“先去歇著，換幾個兄弟繼續找。”元清吩咐完，那兩幾領命離去後，他轉過來對楚燁說，“王爺，老奴擅自命人去尋小姐，還請王爺處罰。”
他跪在雪中，這個通身挺拔的老人早已不是楚燁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，歲月在他的臉上已生成了不少溝壑，這麽多年唯一不變的就是那一臉肅容，無話時不怒自威的樣子。
“元叔知道我不會罰你。”楚燁走下玉階，伸手相扶。
元清將他帶大，是他的親人。
元叔這個稱呼南枝就是跟著他叫的，不過兩人終歸是身份有別，人前，楚燁是王爺，人後，他才會親切的喚元叔。
元清跪著不動，禁夜始終保持著彎腰伸手的姿勢：“你怪我，是嗎？”
元清搖頭：“老奴不敢。”
“既然不敢，那地上冷，起來吧。這樣跪著，我心中難安。”
元清依然不動，眉目低垂，須發在夜風中輕輕翻動著：“是很冷，南枝更冷。”
楚燁無奈：“一時氣話，那丫頭脾氣什麽樣你也看見了，真是越大越不服管，說走就走。”他不顧元清的拒絕，直接將人從地上拎起來，拉到了屋檐下。
“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丫頭，必定會去尋。”
元清緊繃的臉色終於有了松動：“王爺早已下令眾人，連門都不許開，要是老奴不去尋呢？”
楚燁笑了笑：“元叔會聽嗎？就是我們平時太慣著她了，由著她的性子為所欲為。瞧瞧那丫頭，當著蕓昭和下人的面，現在是半點面子也不給。”
“小姐並沒有做錯，若真要說錯，就錯在不該喜歡上王爺。”
楚燁怔了怔，笑意僵在了嘴邊：“你知道？”
“那麽明顯，恐怕蕓夫人都看得出來。不知道的，只有王爺你自己罷了。”
楚燁的臉色一點點冷了下來，盯著他半響，才從唇齒間擠出兩個字：“荒謬！”
元清擡頭，矍鑠的雙目直逼光彩盈然的鳳眸：“哪裏荒謬？
“她怎能喜歡我？元叔糊塗了。”
“為什麽不能喜歡？王爺未娶，小姐未嫁，老奴看得明明白白，只怕糊塗的是王爺。”
元清一生沈默寡言，從楚燁的父親到楚燁，他都是盡心盡力的伺候，幾十年來還頭一次這樣和他說話，沒將他當成高高在上的王爺，還是當年那個漂亮異常的混小子。
四目相對，楚燁很快移開目光，或許是想掩飾狼狽，亦或者是害怕，一開口就是赤/裸/裸/的決絕：“本王年長她十一歲！就算再糊塗也不能找個這麽小的丫頭！”
“那又如何？”元清不以為意，“侯爺也比夫人年長十一歲，照樣有了您。”
“這怎麽一樣？”楚燁甩袖踱開幾步，“南枝是我養大的，算半個女兒。”
“她只是年紀小了點，於王爺並無血緣關系，算什麽女兒？”
“越說越荒謬！”心裏過不去那道坎，總覺得要是真對南枝有了什麽，自己就禽獸不如。
元清笑了笑，語氣漸漸柔和：“王爺真的從未對那丫頭動過心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王爺撒謊。”元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，笑意依舊慈祥溫暖，“王爺心裏要真的沒那丫頭，為何會因她屢次幫江大人說話而惱羞成怒？”
所謂當局者迷，身為旁觀者，雖一生未娶，卻看得比誰都明白。
“生氣，惱怒，都是因為王爺介意，為什麽會介意？王爺心裏有那丫頭，只不過藏埋的深，又礙於面子不肯承認。”
“胡言亂語！”楚燁當即辯駁，“本王氣的是那丫頭沒良心，為了個外人屢次頂嘴。”
“好，江大人一事姑且不談，蕓夫人呢？王爺孤身一人多年，從未動過娶妻納妾的心思，為什麽會娶蕓夫人？”
“蕓昭甚得本王心意。”楚燁回身朝他望來，笑道，“元叔也是男人，會不懂這個？”
元清搖搖頭，神色平靜道：“老奴看未必如此。”
楚燁挑眉，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：“哦？”
“您難棄世俗觀念的束縛，固執的以為養了她十幾年就是人家的爹，所以不敢也不願面對心中的情感。每當它們勃然而出時，就自欺欺人，直到發現自己心念動搖再無法克制，所以才借助外力，企圖化去對南枝的那份沖動。”
“真是越說越離譜。”心思被一語道破，楚燁不承認，“蕓昭溫順聽話，招人喜歡，她也適合呆在本王身邊。”
楚燁的話顯然毫無說服力，元清連懷疑都懶得，“不是老奴眼光高，蕓夫人相貌平平，而王爺身邊從不缺美色，難道是換胃口了？”
“本王豈是那種只看皮囊的膚淺之人？”
“王爺不承認也罷了，老奴只希望王爺來日不要後悔。”看著他長大，又豈會不知他的喜好，從來非傾城絕色不要的琙王，怎會突然變了口味。
“本王有什麽好後悔的。”楚燁不以為然，始終覺得元清的話荒謬，讓他無法接受，“天下女人何其多，還能叫個小丫頭拿捏住？”
元清望著他，輕輕嘆道：“你和這姑娘緣分匪淺，日日相伴，本可以一世不離，卻不知道珍惜，殊不知多少緣薄之人在羨慕你們。”
“元叔說的，可有我的父母？”
前塵往事的流影回現在腦中，元清的嘴角瀉出一絲苦笑：“侯和夫人就是緣淺福薄彼此之間的誤會也沒解開，所以帶著遺憾離去。王爺，正因為如此，老奴才不想你重蹈覆轍，臨到最後追悔莫及。”
楚燁抿了抿唇，沒說話，斜飛的鳳眸被明雪照亮，深邃沈穩，不可一世。
元清自知今日的話有些多了,也跟著沈默起來。該說不說的都已經講了，楚燁性子桀鶩，從小到大就沒人能管得住過。眼下，他只能祈禱侍從早點找到南枝，那丫頭能平安無事的歸來。
夜色寂靜，氣氛也漸漸僵冷，唯有二人此起彼伏的心跳和雪花簌簌而落的細微聲響。
大概半盞茶的功夫，一道黑影從屋頂落下，直直墜入素白明亮的雪地中。
子伊每次幾乎都以這種方式出現，二人都不意外，顯然已經見多不怪。
他來到楚燁面前，垂首行禮：“王爺。”
楚燁上下將人打量了一眼：“想不到你還沒睡？”
“王爺召喚，子伊就是想睡也得起來聽候差遣。”
“琙王府沒大門給你走了？上躥下跳，猴一樣。”
子伊微微一楞。
為了節省時間，縮短路途，他一直是在屋頂上躥下跳的，都這麽多年了，也不知這位王爺今日哪根筋搭錯了，竟然以此找茬。
“南枝小姐不見了，侍從沿街巡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。”元清適時的打斷兩人毫無意義的鬥嘴。
子伊的性子像他幹爹，平時沈默寡言，偶爾和楚燁頂兩句嘴，但以他的口才，是根本說不過楚燁的。雪夜寒冷，南枝離開也有些時候了，眼下找人才是一等一的大事。
“她不見了？”子伊略感意外，飛快的看了楚燁一眼，話中有話道，“好好的為什麽會不見？”
問完這句話他立馬轉身，沒等身後兩人反應過來，就縱身掠上屋檐，消失在夜下，來去無蹤。
既然曉得楚燁找他來的目地，也不必廢話，快點把人找到才是頭等的大事。子伊就是這樣，做事利索不拖泥帶水，交代的任務每次都能完成的很好，所以就算滿府侍衛全部出動，也比不上一個子伊有效。
看著子伊離去的方向，元清語重心長道：“王爺還說心裏沒有她，連子伊都出動了。”
楚燁輕哼了聲，不屑：“本王是怕她真的凍死，白費了這麽多年心血。”
“王爺當初善念，養大她也不過是舉手之勞，琙王府也不差這點吃的用的，耗不了王爺什麽心血。”
“本王廢了那麽多心思教養她，如今棄而不用已經很可惜，說死就死在半路上，豈不是白忙活？”
“什麽？”元清神色覆雜，眸中微含疑惑，試圖從那雙飛揚的鳳眸中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然而楚燁卻並不打算將南枝視為棋子一事相告他，轉了身朝寢室的方向走去。
風拂聲音悠悠傳來——
“早些歇著吧，本王乏了。”
有子伊在，他半點都不擔心會找不到南枝，直到第二天辰時，門被叩響。
大雪已停，屋外的積雪頗厚，陽光灑下，光彩斑斕，一眼望去，清透如畫。
楚燁皺了皺眉，極不情願的從床上起身，撈過屏風上的氅衣披上。他很少睡到這麽晚，大概是昨天真的累到了，加上發了那一通火，侍女們也不敢貿然打擾，由著他自然醒來。
此刻敢這樣叩門的，大概也只有元清。
然而當他拉開門時，看到的卻是黑著臉的子伊。
陽光灑照入屋，他腦中漸漸清明，睡意褪去，灼燒的光線晃的他雙目不適，鳳眸輕瞇，臉上神情無比懶散：“什麽事？”
“南枝沒了。”
狗子分手第一天：分手就分手，下一個更乖。
狗子分手第二天：哼！
狗子分手第三天：煩躁
狗子分手第四天：很煩躁
狗子分手第五天：想媳婦
狗子分手第N天：求求媳婦再給我一次機會
狗子分手第N＋1天：只要媳婦能回來，臉什麽的，不要就不要了吧。
今天開工第一天，心情猶如上墳。有木有還沒開學開工的寶子們，說出來讓我羨慕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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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去歇著，換幾個兄弟繼續找。”元清吩咐完，那兩幾領命離去後，他轉過來對楚燁說，“王爺，老奴擅自命人去尋小姐，還請王爺處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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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清跪著不動，禁夜始終保持著彎腰伸手的姿勢：“你怪我，是嗎？”
元清搖頭：“老奴不敢。”
“既然不敢，那地上冷，起來吧。這樣跪著，我心中難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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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目相對，楚燁很快移開目光，或許是想掩飾狼狽，亦或者是害怕，一開口就是赤/裸/裸/的決絕：“本王年長她十一歲！就算再糊塗也不能找個這麽小的丫頭！”
“那又如何？”元清不以為意，“侯爺也比夫人年長十一歲，照樣有了您。”
“這怎麽一樣？”楚燁甩袖踱開幾步，“南枝是我養大的，算半個女兒。”
“她只是年紀小了點，於王爺並無血緣關系，算什麽女兒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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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清笑了笑，語氣漸漸柔和：“王爺真的從未對那丫頭動過心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王爺撒謊。”元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，笑意依舊慈祥溫暖，“王爺心裏要真的沒那丫頭，為何會因她屢次幫江大人說話而惱羞成怒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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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生氣，惱怒，都是因為王爺介意，為什麽會介意？王爺心裏有那丫頭，只不過藏埋的深，又礙於面子不肯承認。”
“胡言亂語！”楚燁當即辯駁，“本王氣的是那丫頭沒良心，為了個外人屢次頂嘴。”
“好，江大人一事姑且不談，蕓夫人呢？王爺孤身一人多年，從未動過娶妻納妾的心思，為什麽會娶蕓夫人？”
“蕓昭甚得本王心意。”楚燁回身朝他望來，笑道，“元叔也是男人，會不懂這個？”
元清搖搖頭，神色平靜道：“老奴看未必如此。”
楚燁挑眉，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：“哦？”
“您難棄世俗觀念的束縛，固執的以為養了她十幾年就是人家的爹，所以不敢也不願面對心中的情感。每當它們勃然而出時，就自欺欺人，直到發現自己心念動搖再無法克制，所以才借助外力，企圖化去對南枝的那份沖動。”
“真是越說越離譜。”心思被一語道破，楚燁不承認，“蕓昭溫順聽話，招人喜歡，她也適合呆在本王身邊。”
楚燁的話顯然毫無說服力，元清連懷疑都懶得，“不是老奴眼光高，蕓夫人相貌平平，而王爺身邊從不缺美色，難道是換胃口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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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爺不承認也罷了，老奴只希望王爺來日不要後悔。”看著他長大，又豈會不知他的喜好，從來非傾城絕色不要的琙王，怎會突然變了口味。
“本王有什麽好後悔的。”楚燁不以為然，始終覺得元清的話荒謬，讓他無法接受，“天下女人何其多，還能叫個小丫頭拿捏住？”
元清望著他，輕輕嘆道：“你和這姑娘緣分匪淺，日日相伴，本可以一世不離，卻不知道珍惜，殊不知多少緣薄之人在羨慕你們。”
“元叔說的，可有我的父母？”
前塵往事的流影回現在腦中，元清的嘴角瀉出一絲苦笑：“侯和夫人就是緣淺福薄彼此之間的誤會也沒解開，所以帶著遺憾離去。王爺，正因為如此，老奴才不想你重蹈覆轍，臨到最後追悔莫及。”
楚燁抿了抿唇，沒說話，斜飛的鳳眸被明雪照亮，深邃沈穩，不可一世。
元清自知今日的話有些多了,也跟著沈默起來。該說不說的都已經講了，楚燁性子桀鶩，從小到大就沒人能管得住過。眼下，他只能祈禱侍從早點找到南枝，那丫頭能平安無事的歸來。
夜色寂靜，氣氛也漸漸僵冷，唯有二人此起彼伏的心跳和雪花簌簌而落的細微聲響。
大概半盞茶的功夫，一道黑影從屋頂落下，直直墜入素白明亮的雪地中。
子伊每次幾乎都以這種方式出現，二人都不意外，顯然已經見多不怪。
他來到楚燁面前，垂首行禮：“王爺。”
楚燁上下將人打量了一眼：“想不到你還沒睡？”
“王爺召喚，子伊就是想睡也得起來聽候差遣。”
“琙王府沒大門給你走了？上躥下跳，猴一樣。”
子伊微微一楞。
為了節省時間，縮短路途，他一直是在屋頂上躥下跳的，都這麽多年了，也不知這位王爺今日哪根筋搭錯了，竟然以此找茬。
“南枝小姐不見了，侍從沿街巡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。”元清適時的打斷兩人毫無意義的鬥嘴。
子伊的性子像他幹爹，平時沈默寡言，偶爾和楚燁頂兩句嘴，但以他的口才，是根本說不過楚燁的。雪夜寒冷，南枝離開也有些時候了，眼下找人才是一等一的大事。
“她不見了？”子伊略感意外，飛快的看了楚燁一眼，話中有話道，“好好的為什麽會不見？”
問完這句話他立馬轉身，沒等身後兩人反應過來，就縱身掠上屋檐，消失在夜下，來去無蹤。
既然曉得楚燁找他來的目地，也不必廢話，快點把人找到才是頭等的大事。子伊就是這樣，做事利索不拖泥帶水，交代的任務每次都能完成的很好，所以就算滿府侍衛全部出動，也比不上一個子伊有效。
看著子伊離去的方向，元清語重心長道：“王爺還說心裏沒有她，連子伊都出動了。”
楚燁輕哼了聲，不屑：“本王是怕她真的凍死，白費了這麽多年心血。”
“王爺當初善念，養大她也不過是舉手之勞，琙王府也不差這點吃的用的，耗不了王爺什麽心血。”
“本王廢了那麽多心思教養她，如今棄而不用已經很可惜，說死就死在半路上，豈不是白忙活？”
“什麽？”元清神色覆雜，眸中微含疑惑，試圖從那雙飛揚的鳳眸中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然而楚燁卻並不打算將南枝視為棋子一事相告他，轉了身朝寢室的方向走去。
風拂聲音悠悠傳來——
“早些歇著吧，本王乏了。”
有子伊在，他半點都不擔心會找不到南枝，直到第二天辰時，門被叩響。
大雪已停，屋外的積雪頗厚，陽光灑下，光彩斑斕，一眼望去，清透如畫。
楚燁皺了皺眉，極不情願的從床上起身，撈過屏風上的氅衣披上。他很少睡到這麽晚，大概是昨天真的累到了，加上發了那一通火，侍女們也不敢貿然打擾，由著他自然醒來。
此刻敢這樣叩門的，大概也只有元清。
然而當他拉開門時，看到的卻是黑著臉的子伊。
陽光灑照入屋，他腦中漸漸清明，睡意褪去，灼燒的光線晃的他雙目不適，鳳眸輕瞇，臉上神情無比懶散：“什麽事？”
“南枝沒了。”
狗子分手第一天：分手就分手，下一個更乖。
狗子分手第二天：哼！
狗子分手第三天：煩躁
狗子分手第四天：很煩躁
狗子分手第五天：想媳婦
狗子分手第N天：求求媳婦再給我一次機會
狗子分手第N＋1天：只要媳婦能回來，臉什麽的，不要就不要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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